高一的时候黄少天开始跟着别人玩乐队，她仍然瘦弱如一段盆栽文竹，扛着大提琴却已经顺手了很多。喻文州意料之内专心念书，只是把头发剪到了齐肩，大部分时间用发圈束起来，碎发撩到耳后，露出薄软白皙的耳朵尖。

    在这期间两人的身形也迅速抽条长开，看上去不再像是两个小女孩。黄少天的鼻梁很挺，不说话的时候有种冷淡的气质。

    当然，冷淡只是一个假象。

    乐队接触的环境鱼龙混杂，黄少天当然也知道了自己当初的那种感觉叫什么，她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当然已经在心里判定了这件事成功的几率为零。

    但她十七岁生日的时候终于还是出事了，贝斯手向她表白时喻文州正好顺道来接她回去，眼尾挑上去，眼神粼粼的。

    第一次接吻并没有借助酒精等等任何外力的催化，两个人都很清醒。正因为如此黄少天吻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的知道恐怕以后和喻文州连朋友都没得做。

    意料之外地，喻文州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摸了摸她乱翘的头发，狭长的眼尾慢慢被笑意软化成了月牙形，声音软软：“我以为会是我先主动。”

    黄少天把这句话含在嘴里咂了咂，觉得像是吃了一大块巧克力熔岩蛋糕，泪腺都被甜得发胀，控制不住眼泪流下来。她从小就是这样，再苦都能乖乖吃下去，反而是吃到喜欢的糖会掉眼泪，像只抱着瓜子不撒手的仓鼠。

    她抱着喻文州的腰，没有放手。

    这颗瓜子是我的了，她吸吸鼻子，然后把脸埋进了喻文州胸口。

    喻文州的耳朵尖终于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