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


     解雨臣好看,这黑瞎子早就知道。


     长眉修鬓,要说是寒星目,里头偏偏又溶着一汪桃花水。明明是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大男人,却又白得像一卷熟宣,上头寥寥几笔勾出幅光风霁月,是三十三重天上重明鸟,肖想的人数不胜数,可真要勾手取了,不怕烫手,也该知道高处不胜寒。


        黑瞎子不在乎,那会儿他还混在下斗的伙计里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那斗不凶,解雨臣是来走个过场的,窄腰长腿走在最前头,睫毛像一群黑色飞鸟,垂下来时尤其好看。他点火折子,火光照着白玉似的半张侧脸,燎得黑瞎子从喉间火烧火燎一直痒到心口。


       后来跟人打听,也知道解家少当家身边从来不缺人,要爬他床的人不少,各种类型的男男女女从王府井排到公主坟,倒也没听说有特别得了青眼的。黑瞎子一身沾着泥已经干成了壳子,坐在路边上把自己慢慢从泥里头剥出来,想着高一点儿倒也是好的,别人够不着,好给他留着。


       那会儿黑瞎子眼睛还没出那么大的岔子,他也还不叫这个名,过几年混出名堂了,眼睛也已经离不开墨镜。他觉得可惜,知道自己眼睛好看,指不定在解雨臣哪儿能多几分胜算。


       这倒是他想多了,解雨臣要是喜欢看脸,八百里之外也轮不着他,黑瞎子没有背景,靠的只有身手,在道上混是这个道理,爬解雨臣的床也是这个道理。


       上来了就更没有下去的道理。


       他靠在床头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心想他们居然是用这种包养式的关系打的头,解家少当家不可能在下位吃这个亏,黑瞎子想当然只能是被睡的那个。


       但还是解雨臣想岔了,跟饿狗不能想当然,黑瞎子底下那玩意儿枪管似的戳着他屁股,他喘着粗气靠在解雨臣耳边上咬住耳垂碾了碾。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末一字咬得很轻,解雨臣开始疼得想骂娘,后头就被七零八落的撞散了烫化了,打是打不过,倒也只能当着被狗咬了一口。


     就是这狗东西春风得意的,怎么还叹上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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